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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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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您,正是您破壞了制造‘報覆武器’的工作。”◎

當天晚上,希姆萊照例和他的顧問們一起用餐。像往常一樣,餐桌上的氣氛很沈悶,穿著白上衣的侍者們替他們端食物,桌上沒有酒,只有蒲公英茶,味道很苦。

施季裏茨坐在靠後的位置,希姆萊在飯局中央才發現他的勳章不見了:“您的勳章呢?施季裏茨?發生什麽了?”

勃朗德在希姆萊身邊低聲告訴了他相關的情況。希姆萊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起來,他憤怒地站起身:“您怎麽能讓他摘下勳章?!您軍人的勇氣呢?!您是個懦夫、膽小鬼!滾出去!”

一屋子的人都在這樣疾風驟雨的訓斥中站起了身,施季裏茨也只有低頭垂手挨訓的份,他什麽都不能為自己辯解,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施季裏茨在漆黑、冰冷的門廳中等了一會兒。勃朗德走了出來:“黨衛隊全國領袖發完脾氣了......您知道,他最近壓力很大。這是純粹的遷怒,但他也不會對您道歉,他畢竟是黨衛隊全國領袖。”

“我能理解。”施季裏茨幹巴巴地說,“如果允許的話,我想請兩天病假。”

“這樣是最好的,施季裏茨。”勃朗德嘆了口氣,“我代你去和黨衛隊全國領袖說。你找個地方休息兩天吧......海因裏希大將來報道之前回來就行了。前線的事務還需要你和他交接一番。”

“多謝,勃朗德。”施季裏茨抿了抿嘴唇,答道。

勃朗德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就走回餐廳中去了。

施季裏茨回到帝國保安總局這件事情沒有讓舒倫堡驚訝。以他對希姆萊的關註程度而言,在霍亨裏亨發生的事情很難逃脫他的耳目,他只是盯著這位坐在沙發上的下屬:“您什麽地方得罪了鮑曼啦?”

施季裏茨搖了搖頭,他那張英俊的面容上充滿了迷惑不解的神情:“您認為這是鮑曼想插手軍事的前兆嗎?”

“現在插手軍事對他有什麽好處呢?”舒倫堡問,他的辦公室裏沒有監聽設備,因此他講話頗為直接,“不,毀滅絕不是鮑曼的目的。他想活下去——比我們任何人都想。或許他只是想找個機會代行元首的職權,就像他上次向眾人宣布元首要留在柏林一樣。”

施季裏茨知道舒倫堡說的事情,那是在二月份的一個會議上,也是在元首結束會議之後,鮑曼突然神秘地把所有人留了下來,告訴他們:“元首已經決定,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留在柏林。”

“總而言之,我很高興你能回來。”舒倫堡笑道,“看看你桌上的文件就知道,我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解決。著手工作吧。”

施季裏茨對他點了點頭,就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等他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家之後,他發現屋子裏是黑的,燈怎麽也打不開。他隱約地看到屋子裏有個人坐著,覺得奇怪:“怎麽?為什麽不開燈,您害怕誰?”

屋子裏的人是他的一位四處同事,黨衛隊一級突擊大隊長霍爾托夫。他很年輕,卻是繆勒的得力助手之一。他坐在黑暗的角落處,躲著窗戶、壁爐和門,幾乎把自己隱沒在了黑暗裏。

“不是怕您。”霍爾托夫簡單地回答他。

“我得去吃片止痛片。這一天奔波得太久了,傷口有點疼。”施季裏茨去浴室裏找了一片藥,“我得把窗簾放下,再燒個壁爐。我的窗簾很厚實。您不用害怕。”他放下窗簾,試圖去開燈,但開關只是徒勞地響了一下,沒有任何動靜。

“我把總電閘關了。”霍爾托夫說,“我擔心您的屋子裏有竊聽器。”

“在我的屋子裏安竊聽器?為什麽呢?”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您的。”霍爾托夫示意他坐下,“您把壁爐點上,然後坐下吧,我們的時間很少,但事情很多。”

施季裏茨點燃壁櫥:“您喝酒嗎?”

“喝。”

施季裏茨拿來他珍藏的白蘭地,遞給霍爾托夫一杯。霍爾托夫毫不猶豫地一揚脖子,把杯中酒喝了個幹幹凈凈。

“看起來,您真的很害怕。”施季裏茨問,“您害怕什麽呢?”

“繆勒。”霍爾托夫把杯子遞給他,示意他再倒一杯。

施季裏茨倒了一杯,用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盯著他。

“我這個禮拜都在調查您的情況。這是出於繆勒的指示。他主要關心的,是您和猶太人、還有物理學家們的關系。”

“您和我說話簡直像在打啞謎。被捕的物理學家和我又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您要秘密調查我的事情?繆勒為什麽要找我的罪證?他應該去前線上看看,正是因為蓋世太保這樣頻繁的工作,前線成了什麽樣子。我們的士兵不僅擔心被敵人的槍炮打死,還擔心被自己人關到牢裏。”施季裏茨站了起來,因為憤怒而微微喘著氣。

“我沒辦法對您解釋。我自己也摸不著頭腦。總而言之,您受到了懷疑和監視。”

“在東線嗎?這就是胡鬧!”

“當然不會是在前線。”霍爾托夫看著他,“您冷靜一點,坐下來吧。您教過我,遇到事情要冷靜分析。”

施季裏茨冷笑了一聲:“遇到這樣的事情,您還要我冷靜?我能冷靜嗎?實話說,我只是覺得氣憤。我現在就去找繆勒,或者找前線的將軍——我可以到最基層的部隊去拋頭顱灑熱血,只要他們不對我進行這樣的懷疑。”

“他在睡覺。現在您不必急於找他。我得告訴您一些情況,這些情況我還沒有向繆勒匯報呢。我在等您。”

“嗯?”施季裏茨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秘密查看了您和物理學家們交往的檔案。您和海森堡的關系很親密,黨衛隊研發部門也對您和他委以了充分的信任。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根據他的報告,您出手幹預了帝國郵政部和其他研究所的核武器研究,這是為什麽?”

施季裏茨坐下來,皺起眉:“你是說迪布納和格拉赫的研究?我並沒有出手幹預他們的研究——我怎麽能這麽做?他們是隸屬於帝國郵政部和海軍研究所的。我只是向他們借用了必要的原料。在原料緊缺的當下,每個實驗室都需要,不是嗎?這也得到了軍備部長施佩爾的批準。”

霍爾托夫靜靜地聽他說完:“您說的很符合邏輯,是的,程序上的一切都是對的。但是,從一開始,您的行動就有問題,您為什麽會關心那位挪威的物理學家?他和情報部門有什麽關系?”

“第一,他是慕尼黑大學物理系的博士生。第二,他去過很多國家,英國、美國,戰前的物理學家,尤其是量子力學學家們是一個大家庭。他們彼此熟悉。其中有一些人就在為美國和英國建造原子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挪威的重水工廠被轟炸,和他有關。”施季裏茨看著他,“人是你們蓋世太保抓的,難道你是在說,你們無緣無故地抓了人嗎?”

“可您審問過他,而我有證據證明,如果迪布納或是格拉赫的研究繼續下去,他們有可能制造出原子武器。而您,您的幹預把這一切化為烏有了。不管您有意還是無意。”

“這是您聽這些物理學家們說的嗎?”施季裏茨問,“科學的結果要靠實踐來證明。我並不在乎。”

“不,這是我從倫敦得到的。”霍爾托夫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份文件,“西方國家的核反應堆早已運行了,但我們的卻一無所獲。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您,正是您破壞了制造‘報覆武器’的工作。”

“是啊,為了一種可能,您讓我不相信物理學家們統一推崇的,量子力學的創始人之一的海森堡教授的話。”施季裏茨問,“不相信那些被元首、戈林、希姆萊、施佩爾信任的人的話。您到底在意的是誰的利益?我們的黨衛隊的?還是別的部門的?”

“您說的一切都符合邏輯,施季裏茨。我一直很羨慕您這一點。”霍爾托夫嘆息著點了點頭,“而且,按照您的說法,您大可以指責我為了別的部門構陷自己的同僚、指責繆勒抓錯了人。如果我把這一切稟告給我的上司,繆勒就會意識到,您掌握了反對他的工具。而我呢?我將會受到來自兩方面的打擊。我這個蓋世太保部門的軍官該怎麽辦呢?您是情報部門的軍官,您告訴我?”

“我和您沒有什麽不同。”施季裏茨又給他倒了一杯酒,“我們雖然有摩攃,但是在為共同的目的工作。”

“只不過我們是暴徒和劊子手。而你們是制造精品的工匠。”霍爾托夫抿了一口酒,“任何國家都需要你們和你們的知識,而我們和帝國共存亡。”

“您的意思是?”施季裏茨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對,“您想洗手不幹了?”

“我聽說您有一位在紅十字會工作的夫人,她不在嗎?”霍爾托夫四處張望了一下。

“她到瑞士去了,不在家。”施季裏茨似乎很不願意聽到他提自己的夫人,“我的妻子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系?”

“可以讓她到瑞士去和英美的情報部門接觸。艾倫·杜勒斯的大門一直向線人敞開。”霍爾托夫道,“這樣,我和您就可以帶著納粹原子彈的全部秘密去瑞士。我取得檔案,您和您的夫人去聯系,怎麽樣?”

“這樣看來,倒是我和我的夫人冒的風險更大。”

“是,可是現在受到監視和調查的人不是我,而是您。”霍爾托夫說,“您知道被繆勒調查意味著什麽。我在等您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底層邏輯完全不一樣的魔改劇情上線。

迪布納和格拉赫都是當時nazi的核物理學家。

其實吧,不少在美國核物理實驗室工作的核物理學家還是從德國或者歐洲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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